就好像林牧森真如传闻中所说，她看一眼，就能让男人失魂落魄，成为裙下之臣一样。
“滴——”冰冷银白的舱门打开，江诺顿了顿，走了进去。
这是专门用来关押罪犯的舱室，面积只有五平方米，墙壁四周和天花板都装着监视器，方便监控者时时查看罪犯的动态。靠墙之处支着一张床，林牧森正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上面发呆，她的手上和脚踝处都拷着电子镣铐，只要靠近舱门就会发出警报。
江诺将银质托盘放在唯一一张小圆桌上，道：“林牧森，老元首让我带话给你。”
林牧森方才微微抬眼。她似乎有些意外，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挑，如墨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讥讽，但很快，眼睑下垂，将一瞬而过的情绪遮掩了过去，朱唇缓慢地牵起了个笑容来，温柔大方。
“是吗？”
艳而不俗，媚而不娇，她生得很漂亮，也难怪会遭人非议，在没有战争的年代，士官的选拔更看重身高、体型、气质，只有满脸写着不好惹的家伙才能堵住纳税人的嘴，让他们认为星币花到了该花的地方去。而林牧森的存在，在他们的眼里简直是一种浪费。
对此，江诺持有保留意见，一来在两个月的元首票选活动中，根据十个票仓的统计数据来看，林牧森的支持率为51.2%，竟然小胜了觉醒精神力的同胞哥哥林牧屿，而根据选票归属地来看，这些票大多出自林牧森所服役过的军营——虽则很多选民认为这是林牧森以不正当手段惑众后的结果，但同为边防军官出身的江诺认为，士兵并不是能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群体，他们更认同拳头。
二来是因为飞船的布置，江诺从前线退役后一直负责罪犯的押送工作，他很清楚，对林牧森的监视与桎梏是少有的S级，上次有这个待遇的还是闻名宇宙的星际杀人犯。这说明，那些闭着眼睛做决定的大老爷即使嘴上不承认，但至少心里是认可林牧森的能力，并且为此忌惮着。
这样一来，那些流言蜚语桃色新闻至少有一半是不能信的。
江诺不自觉得更恭敬了一些：“这些是元首准备的晚餐，味道不错，你可以用些，毕竟明天就要到达了。”在404星球上活下去都是个难题，自然不可能吃到美味的食物，最后再吃一次，也算是个念想了。
江诺觉得这太残酷了，因此没有把话接着往下说。
林牧森的目光从牛排、蛋糕、沙拉、红酒上一一掠过，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，她礼貌道：“谢谢，可我只吃营养剂，倘若你能给我些营养剂，我将感激不尽。”
营养剂那种东西，常流通于军营和贫民窟，当然用于军营的营养剂营养价值更高，且味道更缤纷，但即使如此，也不能改变营养剂难以下咽的事实，莫说是贵族和富商，但凡兜里有富余星币的家庭，也绝不会允许营养剂折磨自己的味蕾，但林牧森却说，她只吃营养剂？
江诺从衣兜里将那张薄如纸张的空间卡掏了出来，道：“这是元首为你准备的空间卡，里面已经备好了二十袋营养剂，等到了星球我会把它给你，你可以再吃。”
通常来说，被流放的罪犯是只能自己准备些衣物营养剂，林牧森的财产全部被没收，没有星币自然没有这些，而元首此举，无疑又是盏绿灯。
林牧森嘴角上仍旧挂着合适的笑容，道：“如果你能见到元首，请替我传达对他的感谢，感谢他的仁慈。”
她收回了视线，慢慢在床上躺倒，拉过薄被，道：“如果你不介意，请尽管享受这些食物。还有一天才会到达404星球，在那之前我想睡个好觉，可以吗？”
温柔，和善，得体，但也足够得冰冷。